近日媒体上比较频繁地出现呼吁改革的重磅言论,成为舆情焦点。2月27日世界银行与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联合发布的《2030年的中国:建设现代、和谐、有创造力的高收入社会》报告,报告建议中国进行深层次改革,以避免经济危机,成为这些呼吁声中较为引人注目的一种。 不过,与这份报告相关的两件事情却发人深思。一是在2月28日世行记者会上“独立学者”杜建国的行为艺术。杜建国在会上散发抗议信,称世界银行把在西方和其他发展中国家已经试验失败的毒药拿来中国推销,是诚心在破坏中国的经济,是企图假借深化改革的名义让少数中国人和华尔街来掠夺中国人民。另一件事,据媒体报道,世行报告在写作过程中关于国有企业改革的部分曾受到国资委的强烈反对,以至于最终面世的报告较原稿对此问题有大量删改。 在本人看来,与世行报告相关的两件事正好是目前社会上阻碍改革的两种力量的表现。世行正式报告中建议重新界定国有企业的作用,打破某些行业的垄断,实现所有权结构的多元化,降低私营企业进入的壁垒,可以想象,原稿中对此问题的论述不会如此“温柔”。国有部门在经济中的重新定位,将直接影响国资委的权力范围,缩减其权力边界,所以受到国资委的抵制不难理解。这事实上是近年来主管部门、行业和地方等形形色色的利益集团在自己利益被触动受影响时,对那些利于全民利于大多数人的改革产生抵制的一个例子而已。这样的例子还非常多,最典型的有房产调控中的房产商和地方政府,公车改革中的公车受益者集团等。 尽管利益集团有很大的舆论影响力和对最终决策的影响力,但利益集团的所作所为相对来说不易躲过大多数人的眼睛,更不用说那些近乎赤裸裸的政策施压了。 但是,另一种阻碍改革的力量,即落后的观念力量往往被人忽视。因为那些纯粹从观念上反对改革者,往往都不是利益中人,事实上改革并不会损害其利益,甚至可能会增进其利益,这样,尽管他们极力反对改革,但危害性往往被人所忽视。这些人打着国家利益、民族利益的牌子,常常把帝国主义等词语挂在口边,的确能迷惑一部分人。 在我看来,这些人之所以产生抵制改革的观念,原因是多方面的,但主要是教育背景、知识结构和思维方式方面的原因。这些人对改革有着深深的误解,他们和改革的主张者一样,看到了当前经济和社会中的一些问题,但他们没有看到这些问题的产生是因为改革的不彻底,而是将其归罪于改革本身。这些改革的抵制者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不从世界大势出发,不从过去正反两个方面的经验出发,而更喜欢从概念出发,从陈腐的观念出发,其结果自然是昧于大势,充当阻挡改革者的角色。比如说,此次“闹台”的杜建国,很可能没有仔细去理解世行的这份报告。实际上,世行的报告内容并无太多新意,只是再次向人们强调了改革的重要性。报告所提出的一些具体建议,如打破国企行业垄断、让百姓共享国企发展成果、解决国进民退,压缩国企规模给民资民企提供发展生存空间以及降低中国的储蓄率等问题,都是早已得到充分讨论过的问题,只是一直难以实质性推动。世行所做的,很大程度上只是一个梳理工作。当然,主张改革的人是乐于见到借助世行的影响力来推动这些已成为共识且早就应该着手的改革的。 值得注意的是,利益集团和落后观念群体在阻挡改革过程中,可能会有某些交叉,比如某些利益集团可能一边打出国家利益民族利益的旗号,一边行维护集团利益之实,甚至可能会以“违反宪法”之类的词语来吓唬人。但不管怎样,中国经济改革需要往前走,其它改革也要跟上,这是时代进步的要求,绝不能因为有利益集团和落后观念群体的阻挡而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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