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Phone的背面,有一行这样的英文小字:Designed by Apple in California Assembled in China(苹果公司加州设计,中国组装)。
“设计”和“组装”并列,看似同等重要,却在利润上有着天壤之别。以iPhone5为例,16G版本在美国市场售价649美元,苹果“设计”利润约为400美元,中国“组装”的成本,不过区区20美元,仅相当于手机定价的3%。
微薄的利润凸显“中国制造”之困。过去30年,“中国制造”称雄世界,创造了一个大国经济崛起的奇迹。但“世界工厂”美誉的背后,则是资源的消耗、人力的盘剥,同时,是环境的空前恶化。2013年伊始,北京等许多城市被毒害性雾霾天气笼罩,就是大自然对我们的报复。
低水平组装、高排放生产、劣质货泛滥的“中国制造”,已然走到尽头。一味追求增长的心态,导致了许多人目光的短视,一切向钱看,总是抄捷径,对创新缺乏足够的投入和重视,或者即使想投入和重视,也因为“山寨文化”而萌生退意,“中国创造”由此基础薄弱。
“中国创造”要能获得和“中国制造”同样的名声,需要整个社会的共同努力。企业需要创造出让人眼睛一亮的产品,要创造出新的经营理念或模式;政府要努力营造激励人的创新氛围,同时维护宽松的社会环境。这都需要在体制改革中寻求突破,为“中国创造”提供制度保障。
“中国创造”也并不仅仅只是商品的创造,同时应是文化的革新。韩国一曲《江南style》能风靡世界,好莱坞电影能称雄全球,正说明文化创新的重要性,而文化创新转而又能促进经济的革新,并进而提高一个国家的整体实力,既包括软实力也包括硬实力。作为一个拥有5000年灿烂历史的泱泱大国,我们显然在文化传播上愧对先人。
过去30年,中国经济发展确实让世界赞叹,但“中国创造”之少却让中国人惭愧。记得有一期《华盛顿邮报》头版文章的开头这样写道:“来个小测验:想一个中国的品牌。日本有索尼,德国有宝马,韩国有三星,中国有?”
也难怪《华盛顿邮报》要揶揄中国,中国真正能在世界拿得出手的公司,有几个?联想算一个,但它从产值、从创新、从国际影响力等诸多方面,还远不能跟三星跟苹果比。联想如此,其他企业能如何?但为什么中国公司在世界“默默无闻”,无闻到与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和最大出口国地位极不相称?
美国媒体一篇分析或许值得我们警醒,它未必全对,但也未必就不符合事实。它这样说:“对中国企业高管的分析结果显示,他们花在政府官员身上的时间要远远多于花在客户身上的时间——前者在中国对企业盈利至关重要,而后者可是取得国际成果的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