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参考报

美国高调限薪能否标本兼治

2009-10-28 作者:本报驻华盛顿记者刘洪来源:经济参考报

这是2009年9月9日在美国纽约证券交易所外拍摄的华尔街路牌。新华社记者谷欣容摄

    美国政府负责受救助企业薪酬事宜的专员、绰号“薪酬沙皇”的范伯格上周开出外界期待已久的限薪“良方”：接受美国政府救助的7大企业，每家企业25名最高层高管薪酬将得到有效限制，他们的现金工资将被削减至少90%，各种补贴、分红等工资外收入也将被砍掉一半。
    这一大刀阔斧的改革，确实让受限的美国国际集团(AIG)、花旗集团、美国银行、通用汽车、克莱斯勒、克莱斯勒金融公司及通用汽车金融服务公司高管暗中叫苦。《华尔街日报》引述其中一名高管的话说，如此减薪太过突然，让人“震惊”，而且，减薪幅度显然比原先预想的大得多。
    尽管一些人士抨击美国政府这一举措过度干预市场经济，但美国民间却是一片叫好之声，许多民众甚至认为，这记猛拳的力度其实还不够，因为还存在许多漏洞和许多漏网之鱼。
    这些批评者和民众态度上的巨大反差，与高薪背后的情与法冲突有关。拿这7家政府救助大企业来说，不错，高管们确实和公司签有薪酬合同，公司有义务按合约付钱；但不要忘记，这些公司能够存活，前提是美国政府几十亿甚至几百亿美元的“输血”，这些钱来自纳税人，可以说，是纳税人的血汗钱承担了风险，拯救了它们。
    其实，早在金融危机爆发前，华尔街高管天文数字般的年薪就已经备受指责。而在这场由华尔街引起的危机中，美国人为此蒙受损失，许多人被迫下岗、失业甚至失去住房，但部分华尔街高管仍能大发“危机财”。这种近似“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的现象有悖常理，难怪在AIG“奖金门”曝光后，美国朝野“吐出奖金”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法理总是建立在道德的基础上，违背了道德的法理，本身就行之不远。在今年初的AIG“奖金门”问题上，奥巴马政府一度反应迟钝，招致各方强烈抨击，没有立刻阻止“奖金门”的财政部长盖特纳更被要求鞠躬下台。为平息民愤，奥巴马政府后决定设置“薪酬沙皇”，由他来给高管薪酬立规矩。
    但一纸“限薪令”就能根治美国高薪问题吗，这种指望可能也是很不现实的。如果仔细观察，人们就可以发现，“薪酬沙皇”打出的限薪猛拳，其中也不乏“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成分：因为限薪主要限的是过分张扬的现金工资，而对美国高管来说，最主要的收入则是期权、补贴、分红这些工资外收入。对于后者，“薪酬沙皇”其实更多采取的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做法。
    以AIG新任首席执行官本·莫施为例，按照“薪酬沙皇”同意的方案，他每年将会拿到700万美元的薪水，其中包括300万美元工资现金和400万美元的股票。此外，他还可凭业绩表现每年拿到350万美元的奖金，算下来，他每年的收入仍超过了1000万美元。
    又如，今年初以来，高盛员工获得的薪酬已高达167亿美元，平均下来，每名员工薪酬超过50万美元。高盛也曾是纳税人救助的企业，此举自然不能令其博得好的名声。
    在民意汹汹的情况下，美国政府高调“限薪”，并以此遏制投机行为，这是值得肯定的；但“限薪令”并未根本改变美国公司的治理结构，因此很可能只是一时“治标”之举，等危机彻底过去，令人瞠目的高薪恐怕会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