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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漫长的古代艺术史上,精美而昂贵的艺术品一直被封建统治阶级与权贵阶层垄断。鲜有像十七世纪这样完全以鲜活而真实的社会文化与商业市场需求作为艺术创作的内容与主题,尤其反映在当时景德镇瓷器的制作上,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艺术巧思与充沛鲜活的创造性,并具有浓郁的生活气息与文人趣味。从晚明开始,江浙一带因手工业与商贸的迅速发展诞生了城市中产财富阶级,在充裕而发达的物质供应下,他们开始追求风雅精致的生活。与此同时,版画印刷业的兴旺也极大地推动了文化消费的意识和潮流,广泛流传于民间社会的俗俚典故、戏曲故事、章回小说等题材,成为了此时景德镇瓷器设计源源不绝的灵感与素材,无论从造型的多样化与题材的多元化来看,十七世纪的景德镇瓷器都是社会万象的一个缩影。
景德镇的明代御器厂在万历三十六年(1608年)正式辍烧,这意味着民窑可以完全摆脱皇权的各种钳制,进入了一个空前繁荣的辉煌时代。过去被御器厂垄断的优质原材料、先进技术与高级窑工,如今都转向民窑作坊,庞大的外销订单与繁荣的内销市场刺激了民窑作坊在规模与质量上的双飞跃。青花与五彩瓷是十七世纪的主流产品,景德镇此时制瓷的分工与流程也越来越细致、繁复、专业,产品品质自然也越来越高。许之衡在《饮流斋说瓷》中评价“硬彩、青花均以康熙为极轨。”传统的山水纹样始终是画匠与窑师们最爱的题材之一。得益于瓷胎与青花料的提纯技术的提高,青花瓷上的山水开始与传统的绘画技法风格融合,所谓纸绢上讲究墨分五色的水墨变化效果,也被应用在青花瓷器的发色浓淡层次变化上,并结合各种笔皴之法,使此时瓷器上的山水图成为了纯粹的绘画艺术。硬冷的瓷面上,如手卷般徐徐展开的山川河流、寒峰雅舍,或是华茂参天的古树,在王朝更迭、山河变色的大时代里,显得更加意味深长,高洁隽永。他们是道德礼乐的制定者,却也是离经叛道的破坏领袖;他们是精神境界的倡领者,却也是风花雪月的糜烂分子;他们是文化品位的创造者,却也是怀才不遇的落魄之徒。他们就是古代的文人士大夫。晚明以后,在国破家亡的历史转折里,大批从追求仕途中解放出来的文人名士,纷纷转向社会活动,他们的艺术才情开始向建筑、造园、工艺、版画、家具、制瓷等诸多工商业领域倾注延伸,他们结社交游、赏鉴古董、吟风弄月、怡情养生,将高雅脱俗的精神境界与日常生活相结合,从而形成了一套独特而完整的艺术生活体系,成为了整个社会的艺术、时尚、审美、品级的指南与指标。
十七世纪景德镇瓷器的辉煌成就,离不开大批文人雅士的参与。把经典、传统的艺术与美学的原则、标准、追求,倾注在瓷器的创造上,使纯粹的文人趣味史无前例地全方位体现在过渡期的瓷器上,无论是斋室里的花器,还是书案上的文具,瓷器业已成为了艺术品位的象征与情才遣怀的寄托了。自隆庆元年开海禁之后,东西二洋与中国的贸易迅速发展起来,至十七世纪达到顶峰,景德镇瓷器是海外市场需求最大的商品。荷兰东印度公司在中国大量购买瓷器运往欧洲各国,风靡一时。而日本正处于江户时代初期,德川家康坐稳了天下,以小堀远洲为代表的茶师大力弘扬茶道文化,向景德镇订烧了形形色色的瓷器,造型纹饰独树一帜,一个崭新的时代拉开了序幕。明末清初外销至日本的景德镇瓷器,主要包括“古染付”、“祥瑞”、“南京赤绘”、“明末清初手”等多种风格的各类茶器、香道具及料理器具。本次展览展出一批富有代表性的外销日本器物,反映出十七世纪中日文化交流的轨迹。
此次同时联展的还有《简约隽永——中国古典家具精品展》,包括中国嘉德在全国范围内征集到的一系列耳熟能详的佳例,展品均可在《明式家具研究》、《明式家具珍藏》、《明式家具萃珍》等权威学术著作中找到它们的身影。另外,铜器作为明清工艺品的一个重要门类,已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而将明清两朝颇具代表性的原座铜炉与乾隆宫廷文房铜器作系统展览,尚无先例。鉴于此,中国嘉德推出《器象——牧心斋乾隆宫廷铜器及文房展》,设乾隆宫廷铜器、原座宣德炉及文房三个专题,以期对明清宫廷艺术的深入研究有所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