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是所有科学和认识的基础。在古代希腊、古代印度、古代中国,能够被公认为哲人的大家,对万事万物都有着好奇心,涉及生活中方方面面的知识,还包括宇宙和时间问题。
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哲学家,但每个人也最难成为哲学家。为什么这么说?哲学分为五大基础问题,分别是“什么是真的?”“什么可以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什么被允许,什么又不被允许?”“生活是什么样?”,这对应着哲学的五大分支,即形而上学,认识论,道德标准,政治学,美学。人的思考中,会经常触及、触发上述五大基础问题。之所以说包括哲学学者在内,人们要成为哲学家、哲人非常困难,是因为这些问题都很难找到确信不疑的答案,需要不断探析、辩论、推倒重来。
哲学这把钥匙为人打开认识世界的大门,引导人更为深刻的思考问题、更为多元的解释现象、更为清晰的省察自身不足。哲学思考是科学进步、社会进步、文明进化的关键动力。这也是为什么时至今日,世界各国的大学和中学都会为学生开设哲学课,而法国等一些国家甚至因此直接将思辨性、两难式的哲学命题拿来作为高考、公务员考试的试题。
我们现在看到的这本《哲学的奥秘:人类如何知道一切》,出自英国著名科普作家汤姆·杰克逊。全书分为正文和附录,在正文部分中,解析了主要的哲学学派、哲学家、哲学观念及相应的科学研究、社会思潮,而在附录中,书作者则以纲目提要的方式,向读者介绍了哲学视阈内的未解之谜、哲学史大事年表等。
当谈到哲学的起源时,书作者分别引入了古希腊和古代中国的哲学开端。古希腊的哲学起源于“万物由何而生”的概念,提问者是泰勒斯,旨在找到宇宙的本源物质。而古代中国在春秋战国时期,哲学的开端被确定为《道德经》的出现。汤姆·杰克逊认为,老子的《道德经》中有关变化、循环的观点,与泰勒斯的一元论思想相通。而《道德经》强调事物处于不断变化、宇宙处于各种事物相互联系又相互影响的平衡状态,人类需要以平静、和谐的方式与之共处,很显然,这方面观念对于中国社会和文化形成了长时期的持续影响。
哲学推动思考和争论,并创造新的知识。以毕达哥拉斯为代表的古希腊哲学家提出了数学思想,德谟克利特阐述了原子的观点(这一观点提出的2300年后,才被爱因斯坦证明),巴门尼德向人们展示了严密的逻辑,至于芝诺,则娴熟于误导人们对于感觉的认识,提出了著名的二分法矛盾论(在中国古代,哲学家庄子也提出了类似的“一尺之捶,日取其半,万世不竭”)。而在古代印度,悉达多·乔达摩创立了佛教,创建了符合伦理道德且能让人获得较大愉悦的观念学说。结合前述的哲学五大基本问题,我们不难发现,古代东西方不同区域的哲学家都通过其积极思考,并努力寻求实证验证,从不同维度丰富了人的基本认知。
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在哲学史上占据着特别重要的位置,某种意义上可以认为重新确立了西方哲学、思辨与认识的方向。苏格拉底没有为后来的人们留下任何著作或理论,却让人意识到,解释人们在世界中的行为举止的重要性——经济学、金融学理论在20世纪后半期以来大行其道,成为世界“显学”,但在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被认为存在突出缺陷,融合了心理学、经济学的行为经济学因而从边缘位置摇身一变为主流学科。行为经济学的研究视角,其实也就是接续苏格拉底的逻辑,解释作为市场主体的人的决策等行为,分析其偏离理性的原因。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创建了真正意义上的大学,开始形成知识体系进行系统化的传授和创新研究。
文艺复兴时期的理论家伊拉斯谟力倡走出了狭隘的经院逻辑,重振文学和历史等人文学科。与之同期的科学家、哲学家培根建立起一套逻辑系统,并成为科学哲学的开端。伊拉斯谟和培根对于人类社会的贡献,可以认为是绝难替代的,这为近代之后的人类更加开明务实的发展文化,更为积极严谨的完成科学研究提供了法则和工具。
近代社会涌现出包括笛卡尔、牛顿、莱布尼茨、康德在内的许多位跨界知识英雄,从哲学到科学再到人文科学,他们的努力使得一个全新的科学家(科研人员)阶层得以稳定形成,可以使用培根等人开创的科学哲学方法不断加深对于未知事物的理解,并抓住机遇促成改变世界的发明创新。
《哲学的奥秘:人类如何知道一切》也提及卢梭、亚当·斯密、埃德蒙·伯克、杰里米·边沁等分别在政治哲学和经济学领域得出了重要思考成果的大家,并指出,这些大家相关的政治哲学观点和经济学逻辑,使得近代以来的国家、社会和经济,都开始遵循大大有别于过去的组织逻辑。而在哲学的形而上层面,黑格尔、叔本华两大巨匠走出了截然相反的研究路向,一个趋向于乐观,另一个则是彻底的悲观主义者。
进化论的发现,对于科学、哲学而言都具有革命性的重构意义。我们还可以认为,当下最为热门的人工智能、机器智能,同样是进化论带来的科学突破所引发的余波——当人工智能跨越人类智能,甚至以大幅度超越人类智能的方式体现,这也将从根本上改变哲学,改变思考和意识。《哲学的奥秘:人类如何知道一切》书中解释说,未来,人类可以在电脑中模拟再现人类思考过程,将意识通过科学手段具象化,甚至而言,我们过去称为形而上的思考方式,也可以变得有形化。
哲学在现代社会一度遭受冷遇,毕竟,这不是一门可以快速产生效益的学科,甚至不能直接的解决人的心理需要。但在20世纪,随着两次世界大战、核战威胁下的冷战对峙的出现,人们终于重新认识到从哲学高度重新确立道德伦理的必要性。20世纪的哲学成果错综纷呈,这其中最为耀眼的一束是萨特对于哲学核心的重新认识——萨特认为,哲学需要追寻对人类本性的描述,即成为人意味着什么。此外,对于人类社会、科学以及哲学本身具有重要意义的成果,包括阿兰·图灵提出的图灵测试、量子物理学家休·埃弗雷特阐释的平行世界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