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时,在中美两国的慈善界,都发生了一件大事。在美国,脸谱创始人扎克伯格和他的华裔妻子承诺,未来10年至少捐赠30亿美元用于医学研究;在中国,有“中国首善”之誉的陈光标陷入各种质疑,包括伪造慈善金额、图章奖状等。
这是很有意思的两个名人,涉及很有意思的两个方面。
一个方面是慈善的态度。陈光标素以高调著称,喜欢在堆成山的钞票前行善,除了国内的灾区,他还第一时间去日本救灾,特意到纽约帮助流浪汉。他更不放过任何成为头条的慈善机会,比如很寻常的浇一桶水的冰桶挑战,他则玩成了世界第一例的冰桶蹲坐。尽管事后被披露,其实他蹲的不是冰桶,里面还挺暖和,他只是制造噱头而已。
相对来说,不善言辞的扎克伯格并没有太高调,这次捐出了30亿美元。去年,夫妇俩已宣布会将400多亿美元财富中的99%用于慈善事业。当然,还有更低调的美国慈善家,譬如“股神”巴菲特,他曾承诺将数百亿美元的财富,都捐赠给慈善事业,还不成立自己的慈善基金会,也不冠名,而是捐给了盖茨夫妇的基金会。用他的话说,这个基金会运作更专业。
当然,慈善高调还是低调,也是见仁见智。低调慈善反映的是一种捐献者的心态,以及某种慈善氛围,至少在国外,直接将一沓钞票发给受助者,很多人未必能接受,也未必会被认为是慈善。反过来说,在一些地方,高调或许也能促进慈善,在一个诚信不太佳、人们普遍怀疑善款走向的环境下,P2P(people to people)的慈善未必没有合理性,当然前提是捐助者本身也足够诚信。
这两件不相干的慈善事件还有一个相干点,那就是医疗。
陈光标最近高调复出,声称三个月内瘦了50多斤,其秘诀就是某种减肥产品。只是随后就有媒体披露,他之所以“瘦成了一道闪电”,不是减肥产品的功效,而是“切胃减肥”,而且亮出了当时的单据。当然,陈光标矢口否认,并声称要发起诉讼。
在美国那边,扎克伯格这次捐出的30亿美元,则专款用于对相关疾病的预防、治愈或控制。用扎克伯格夫人的话说,“我们希望大幅改善麦克斯(他们的女儿)这一代人中所有人的境遇,确保没有漏下任何人,我们会投资以治疗疾病为目的的基础科学研究”。对医疗领域投下巨资,是很多富豪慈善的传统,譬如盖茨基金会,最大笔的资金就用在疟疾、艾滋病等顽症的防治上。
每个人都想健康长寿,医疗卫生毫无疑问是一个大产业。陈光标将瘦身减肥作为新的创业领域,或许有他的眼光,但真假减肥的问题难免会困扰他的下一步发展。他高调慈善的争议,以及背后扑朔迷离的隐情,或许还会给中国慈善事业带来新的冲击。
扎克伯格的新捐赠,在美国上下收获了一片赞扬。但《金融时报》社论也提醒说,扎克伯格夫妇的善举自然值得钦佩,但他们也应抵制因慈善而可能采取的激进避税行为,他们还应在慈善透明和可问责方面树立榜样,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们完全有权把这个项目叫作“陈-扎克伯格计划”,“但慈善需要愿意合作的其他捐赠者。没有人能够妒忌他们的命名权,但在高调的个人品牌和更广泛合作、参与的必要性之间,他们需要找到平衡” 。
其实,对慈善而言,低调是慈善,高调也未尝不可以。鼓励更多人慈善,让人们因慈善有所收获,让社会因慈善更加和谐,这才是慈善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