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主席日前对英国的国事访问,无疑是很特殊的一次出访。最大的特殊性,就是这又是一次“只访一国”的访问,外交部部长王毅曾将这种访问定义为“点穴式”外交。特殊的出访,自然有特殊的用意,更取得了丰硕成果。
首先,中英签署了一系列大单,总额达到了4000亿元。当然,可能一些人会猜疑,是不是“英国人赚大钱”了,但如果从更大的视角来看,这其实是一种“双赢”。
对英国来说,英国基础设施老化,投资缺乏资金,需要中国助一臂之力;伦敦想继续成为国际金融中心,就必须在人民币国际化中扮演突出角色;英国企业想扩展海外市场,中国更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大市场。对中国来说,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中国外汇储备庞大,也不能总是购买美国国债;更关键的,则是中国拿下了核电等多个大工程,这也是中国核电在发达国家斩获的首个项目。英国是老牌资本主义国家,能在英国取得突破,更说明中国企业的实力,更有助于它们参与国际竞争。
其次,与英国交好,也有助于突破TPP的围堵。算起来,这也是美国主导的TPP达成后,中国主要领导人第一次外访。在中英联合声明中,有一句话须格外注意:双方呼吁早日开展中欧自贸区联合可行性研究,以实现第十七次中欧领导人会晤联合声明中确立的长期目标,即在条件成熟时签订深入全面的自贸协定。此外中英还承诺,支持尽早完成一份“雄心勃勃的、全面的中欧投资协定”。
中欧自贸区,无疑是中国采取的一项积极举措。换言之,面对TPP带来的压力,中国也在寻找突围之策。在亚太,为因应美国主导的TPP,包含东盟、中日韩等国的RECP自贸区正加速谈判;在西方,针对类似于TPP的美欧TTIP,中欧自贸区无疑就是另一个对冲举动。在后者谈判中,英国可起到积极作用。
再次,通过深化与英国关系,也有助于推动国际政治经济金融秩序的改革。尽管英国人自我调侃:现在的英国,已经沦为二流国家;但英国毕竟是西方主要发达国家之一,拥有联合国安理会否决权,伦敦还是国际金融中心,英国软实力也并非很多国家可比。英国对国际秩序的改革有着重要影响。
应该看到,尽管英国是旧秩序的受益者,但面对历史趋势的改革,英国持相对开放的态度。在这次中英联合声明中,两国敦促所有尚未批准2010年IMF份额和治理改革方案的成员批准改革,这实际是在不点名地批评美国。在亚投行成立过程中,英国作为第一个宣布加入的主要发达经济体,作用不容低估。中英走近,也更能向世界证明,中国不是要挑战国际秩序,而只是希望改革不合理不公正的旧秩序。
还必须要看到的是,习近平主席这次访英,更让中国在对欧外交方面变得游刃有余。这次中英签署历史性大单,双方共同期待进入“黄金时代”,以及英国表示愿当中国“在西方的最好伙伴”,这些都表明英国正在调整对华外交。这难免不会让德国和法国感受到压力。德国总理默克尔、法国总统奥朗德随后将到访中国,有了英国的榜样,德法的对华政策,肯定只能更友好。
坦率地说,亚投行的成立,对英国的访问,都充分展现了中国外交的博弈能力。如果将中国视作送钱的冤大头,既看轻了中国外交,也看轻了英国人的智慧。